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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罅隙，为斑驳的墙面绣上朵朵金花。无处不洋溢着静默的古朴——这房子，太旧了些。
推开乡间的木门，一声绵长而苦涩的“吱呀”声划破了宁静，父亲的声音又传入耳畔：“妈，我不是说了吗，把这老房子卖了，搬去城里，乡亲们早就搬走啦，您何必坚持！”奶奶呆呆地坐着，几近透明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，这几年她脸上的“沟壑”又新添了几道。
奶奶一见我来了，浑浊的眸中又闪出了一丝光，她轻轻牵起我的手：“走，丫头，出去散散步。”我还未反应过来，她已拉我到了门口，只余父亲愣在原地。
欲坠的夕阳将天边的云霞染成酡红，我却低着头，未出一言。其实我的想法也和父亲一样，不理解奶奶为何要坚守一间破旧的老房，更不习惯于乡土的气息。我想开口问问奶奶，可终究是欲言又止，反倒是奶奶指着远处开口了：“丫头，还记得那板栗树吗？”
倏然间，回忆如同繁花香气般氤氲开来，我又何曾忘记，这历尽风霜的板栗树是我年幼时的乐园？我常常在那块草地上捡拾从树上掉下的板栗，有时也会被板栗带刺的外壳戳伤。这时奶奶若看见了，定会轻轻牵过我的手，用低低的声音问：“疼吗？”我每次都咯咯地笑着说不疼——再顽皮的孩子也知道要不让亲人担心。
霎时间，我仿佛就能与曾经的那个自己和奶奶对话一样，过去的那些旧的人事，在此刻看来正焕发出新的旖旎光彩——那便是亲情。
想到这里，我忍不住对奶奶说道：“您坚持不搬家的理由，就是为了这些树啊、院子吗？”奶奶的眼中似有流星划过：“不，是为了那些旧的回忆啊。看到房子，院子好好的，那些回忆也好好的，我就也满足啦！”
我的眼中似乎多了些晶莹的东西。时光是条长河，这畔，我在繁茂生长，渐渐成为一个大人；彼岸，奶奶在凋零衰老，但对于那些点点美好陪伴，她选择了坚守，于是旧的事物回忆在此刻变得如此崭新，如此值得珍视。
一切都那么旧，又那样新。无论如何，我愿陪奶奶坚守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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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5-3-4 16:19:28